另一位歌手通常唱得也很出色,但据我所知,在矮小、其貌不扬的马具匠的对手中找不出哪个能唱得这么淳朴和动人。
“是呀,”老板遗憾地说,“唱得挺不错!嗓子也好,就是缺点儿灵魂……”
听众笑了起来:“明摆着,压不过马具匠!”
克列晓夫那卷曲的棕色眉毛下的一对眼睛打量着大家,心平气和、客客气气地对老板说:“您就使坏吧。您就找不到比得过我的歌手,像我这样的才气,问上帝要去!”
“我们大家都是上帝赐的!”
“您就是倾家荡产,也找不到比我强的歌手……”
“等着瞧吧……”
克列晓夫还是不依不饶:“我还要奉告,唱歌可不是公鸡打斗……”
“我知道!你干吗还要纠缠不清? ”
“我不是纠缠不清,我是在证明:说唱歌只是开开心,那太荒唐了!”
“够了!你还是再唱个吧……”
“歌嘛,我随时能唱,梦中也能唱。”克列晓夫同意了,他清了清嗓子,唱了起来。
于是所有的争论、恶言乱语、种种不良的居心和酒馆里的俗习都随着歌声而烟消云散了。大家都受到另一种生活的感染——沉醉在深沉、纯洁、充满着爱意和忧伤的生活氛围之中。
我羡慕这个人,痴情地仰慕他的才华和驾驭人的魅力——他何等巧妙地驾驭了人心!我很想结识这位马具匠,跟他推心置腹地谈谈,但我没有勇气接近他——克列晓夫那双灰白色的眼睛看人怪怪的,始终目中无人似的。他身上还有一种令人不快的东西,妨碍着人去喜欢他。我不但不喜欢他唱歌时的表现,而且在他像个老年人那样,把帽子一压,红色的围巾紧裹脖子,夸口说下面一番话时,我也非常不高兴:“这围巾是我的一位小情人为我织的,这个小妞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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